/续接上文
/应该快完结了,有什么想看的梗可以在评论区提提
食用愉快
案件本身并不复杂。
巷子是监控死角,但是POTT在巷口闭路电视里锁定案发时路过的车辆,在行车记录仪中找到与余女士身形相似的人在案发时进入巷子,而她所穿的衣服在后巷的垃圾站找到,上面找到余女士的DNA,
而在死者丈夫的死亡地点,在家中衣柜里有藏人的痕迹,在死者放在衣柜中的一件衣服上,找到42码的鞋印,怀疑是属于余女士的未婚夫,余成哲先生的。
“不过无论如何,这次都要请他们回来协助调查了。”
简曜洋笑了笑,为乔宝宝拉开车门。
她点头坐进副驾,系上安全带的时候他还在絮絮叨叨:
“你也是的,捉人这种事让阿辛他们去不就行了,非得让我们俩跑一趟,上次那个余先生已经对我们没好脸色了,这次去抓人,有得烦了。”
乔宝宝转头看向他,带着安抚的神情,冲他眨眨眼睛:
“他们两个那边最早是我们去的嘛,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当然是由我们去了结,对不对?”
“你对。”
简曜洋点点头,系好安全带便准备出发。
车子平稳地开动,乔宝宝又想起案子的细节:
“其实有一个地方到现在我都觉得蛮奇怪的,关于死者丈夫。”
“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死者丈夫胃里检测出大量安眠药,是足以瞬间让人失去意识的程度,但是现场发现的水杯里,虽然有安眠药的成分,但量却完全不一样。”
“可能是他本身已经吃了安眠药又被人再下了安眠药,当然也可能是他为什么快速睡着,自己喝了好几杯,”
简曜洋说着,忽然笑了笑,
“以前我巴不得希望有这种快速失去意识睡着的方法,但实际上作用应该不会很快。你说的奇怪的点应该在于就算死者已经吃过安眠药了,再加上水里的安眠药剂量,都未必有那么多,对吗?”
乔宝宝深深看了他一样,思考了一会,还是开口:
“我还是想再去现场确认一下,我们先去死者丈夫家里一趟,可以吗?”
简曜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转了方向盘。
死者的家装潢很简单,是普通两口之家的布置,很可惜在变成三口之家之前,一切都清零了,茶几附近被划了白线,地板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原本朴素温馨的地方现在变得死气沉沉,乔宝宝下意识想双手插袋,却无意中触碰到了口袋里的东西。从药店买的东西塞在长衬衫外套的口袋里,离开POTT的时候她顺手把外套带出来披上。她一惊,连忙把手伸了出来。
她四下看看,简曜洋还在房间窗户的位置查看,没有看向这里。
先不能让他注意到。
她还没有整理好表情,简曜洋已经回头看过来,无比自然地走到了她身边。
“怎么愣在这里,身体不舒服吗?”
简曜洋伸手握住她的,她没想起来拒绝,手被包裹在温热的掌心里,乔宝宝暗叹一口气。
“那是什么?”
“啊?”
她不明所以地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阳光从窗口撒进来,在茶几下,有十分细微的反射光。
光点实在太小,走近了换了角度又要找一会儿,两人蹲在地上寻找着,一会儿她终于找到了光点所在,她拉拉他的袖子让他看过来,指了指桌下的方形晶体:
“在这里,晶体。”
他闻声凑过来,脸颊靠近她的耳侧,顺着她的视角往下看。
给我水。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
她猛地一回头,看向身边的Ocean,却发现他依然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地上看,被她过于大幅度的动作惊扰,他收回目光转过头来:
“怎么了?”
脑子里或虚或实的碎片散落无序,总觉得是已经差不多了,但完全无法连接到一起。
梦境如同洋流一般漂泊在现实的海里,融入的悄然无声,但有遵循着某种特殊的轨迹,向着不知名的方向流动,分不清现实与错觉,也模糊了案件与梦境,
想到这里,她甚至觉得浑身不舒服,也许是神经太过于紧张,她甚至有点反胃。
“没事,我想起来死者面前那杯水,”
她努力把心思重新放在案件上,特意避开了简曜洋询问的目光,
她知道对于案件他已经和她有了一样的想法,他想询问的,正是她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所以他没问,她也不会回答,
“看来需要法证的同事在帮忙确认一下我们的猜想。”
说完她站起身,不过似乎是蹲了太久,她登时有些头晕,轻轻摇晃了一下但很快站稳了。
简曜洋忙起身扶住她,一直等她站住了才放开手。
乔宝宝有些尴尬地看着他担忧的神情,把手放回他的手心:
“刚刚蹲的太久了。”
他不置可否,只是换了个话题:
“那还要去余女士家吗,还是我叫女女他们过去一趟算了。”
“去,当然要去。”
公寓离后巷的路本来不长,但是路上出了起剐蹭事故,路况一下变差了。本来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看起来四十五分钟都不一定开得到。
刚才在死者丈夫公寓里找到的结晶可以证明死者是被强行灌下安眠药粉末的,虽然尸体上没有找到粉末残余,但终究还是留下来证据,
他大概是自己喝了安眠药昏昏沉沉但未能陷入沉睡,被等不及的凶手强行灌了大剂量,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后被杀害。
他本来渴求一个安睡的梦,却不想沉眠的那一刻自己连性命也失去了,那本该属于他,属于这个家庭的美好梦境,也因此流失……
梦吗……
乔宝宝猛地睁开眼睛,车窗外车流缓缓移动,几乎静止,她转头看向正在驾驶座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的简曜洋,几天来压抑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
“在想什么呢?”
她闷闷地说了一句,随手调大了车里空调。
“在想你,”
他没有隐瞒,手指停在半空,没有再落下,抬手把空调调回了正常的温度,
“在想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
男人一如既往精准的直觉让她有些无奈,她再次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这两天总忙着案子,其实我还有事想跟你说来着。”
“关于做梦?”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移开目光,问道,
“之前说了一半,被Hill姐打断了。还是其他,我还不知道的事。”
某一瞬间乔宝宝觉得简曜洋已经知道她没有告诉他的事了,不过直觉告诉她,他应该还不知道:
“还不止是之前那个……”
她忽然回忆起第一段梦境的内容,她不禁有些脸红,但是想到之后的梦,她却依然有些心悸,
“其实我最近一直在做梦,而且总感觉这些梦和这次的案子有莫名其妙的联系。”
她想起梦里那些带着血色的画面,以及看到现场斑驳的血迹,她顿了顿,换了种开玩笑般的口气,看向他:
“不过在梦里,被杀掉的都是你。”
简曜洋轻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没有很惊讶:
“你下的手?”
“什么?”
“能够轻轻松松杀掉我,我还不会有怨言的,只有你了,”
他开着不好笑的玩笑,看到她微微变了脸色,这次收起了打趣的心思,
“其实最近我的梦也差不多。”
她询问地看着他,正好车子已经完全堵住走不动了,简曜洋转头看着她。
两个人大致把各自的梦境讲了一遍,不过不管是谁都选择跳过了第一段。
不仅是梦境与现实间有着微妙的关联,就连梦境之间都存在着隐隐的对照感。
阻断了很久的乱流终于开始有了正确的轨迹,最初杂乱的碎片似乎通过两个人的梦境串联了起来。
她低头思考了一阵,想了很多但也好像没想出来什么有意义的东西,车流开始移动,他重新看向前方。
她依旧看着他的侧脸,在夕晖里,落日余晖勾勒着他的轮廓,她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
“我们大概是被他们选中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
道路已经被疏通,简曜洋缓缓踩下油门加速,
“那就由我们还给他们一个真相吧。”
到达余女士的住所,敲过门之后,出现在门缝后的依旧是余成哲。
男人看上去比之前更加阴沉一些,不过对着他们的语气却更和善:
“请问两位这次来还有什么事吗?”
简曜洋单手扣住门缘,一把拉开门,男人抵抗了一下,但还是在门被完全拉开的那一刻后退了一步,把门里的女人护在身后,那样子似乎和此刻简曜洋挡着乔宝宝的样子有些相似。
“余先生,我们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起诉余小姐杀人的罪行,麻烦你们配合。”
简曜洋收回抵着门的手,一步跨进了房间。
房间里有饭菜的味道,简曜洋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他们的桌子是摆满了菜。
似乎没有要逃跑的意图,他正准备上前给余小姐戴上手铐,但一直沉默的余成哲却忽然拦住了他的手:
“阿sir,我明白。但是在你们带走她之前,可不可以让我们把这顿饭吃完,作为答谢,我可以告诉你们另一单案子的真相,你们还没有找到证据,不是吗?”
他不顾背后余小姐的阻拦,执意把话说完才停下,话音刚落,余小姐也放下了阻拦的手,沉默地站在他身边。
简曜洋皱了皱眉头,刚想要拒绝,但乔宝宝拉住了他的手肘:
“可以,但是不能吃太久。”
男人的脸上一瞬间扫除了刚刚的阴霾,还颇为对着他们笑了一下:
“谢谢madam,我们很快吃完。”
两人回到饭桌前,简曜洋和乔宝宝就在一边的沙发坐下等待。
这餐饭吃得很沉默,余小姐一直盯着她的未婚夫看,没有即将被逮捕的恐惧,反而是忧虑和不赞同,相反余先生就吃得愉快得多,一直给未婚妻夹菜。
“sir,是简sir对吗,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
男人忽然开口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说道,
“我上一个生日正好遇见她,那时我就知道,她会是我这辈子的爱人。”
说着他转头看向余女士,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爱意。
“那你那么爱她,会为了她杀人吗?”
简曜洋脸上是没有温度的笑,眼神锋利。
“会,当然会,”
男人好心情地笑了,他给未婚妻夹了一块青菜,
“而且我已经这样做了。”
“余先生,你现在说的话,可以被当做呈堂证供。”
乔宝宝出声提醒,一边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可以,当然后续你们有需要我也可以在到差馆里说一次,”
男人无所谓地摆摆手,眼睛依然看着他的未婚妻,
“本来两个都可以我动手了,但我知道这个傻丫头故意和我挑了同时动手,让我没办法包揽下她的罪名,所以直接认了也无所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余小姐和死者丈夫都已经重新组建家庭了,各自有各自的幸福,为什么还要杀人?”
乔宝宝觉得一阵头晕,但还是强行把话说了下去。
“幸福?你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和那个女人结婚吗?”
男人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筷子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因为那个女人怀孕了。”
他看向她的未婚妻,眼神全是心疼,他红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但是我妻子,为那个男人做了三次流产手术,都是因为那个男人说不要,逼着她打掉的。”
“幸福,他也配?”
“这是那个男人的问题,可你们何必要牵累她的妻子,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还怀着一个小生命!”
乔宝宝忽然激动的情绪让简曜洋有些错愕,他连忙站起来,走到饭桌边上。
“余先生,所以你承认杀人了,对吗?”
他从上往下看着饭桌上的一对状似相爱的夫妻,眼神冷冰冰的。
余成哲依然笑着:
“当然。”
“那么请你们两位和我们走一趟,之后会有搜证人员来你们屋子里搜查凶器,我们已经沿路搜索过了,相信凶器大概率还在你们家里。”
“不用那么麻烦了。”
一直沉默的余女士忽然站起身,从餐桌后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袋子,拎着底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叮当两声,两把刀掉在了桌面上。
一股莫名的凉意从背后爬上脊背,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乔宝宝看着简曜洋的背影站在灯光里,微弱的灯光恍惚间仿佛摇晃的烛火,好像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黑暗会将他吞噬进去。
腹部再一次传来疼痛,她试了一下没站起来。
Ocean。
她想要叫他的名字,但他已经拿着手铐走上前去,
她没有喊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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